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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宮澤賢治的《銀河鐵道之夜》中,學習接受死亡的道理

2020/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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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澤賢治的人正如其作品,既單純卻又複雜。就像「真空」中隱藏了無限可能的契機那般,蘊藏著令人驚奇的多樣性... ...

從宮澤賢治的《銀河鐵道之夜》中,學習接受死亡的道理

圖片來源:https://www.kek.jp/ja/newsroom/2019/12/17/1713/

一八九六年出生於日本岩手縣的作家宮澤賢治,是日本家喻戶曉的童話詩人,他一直致力於農業技術指導,為解決稻熱病和旱災而四處奔走。而他浪漫、細緻的筆觸所營造出豐富幽默又讓人惆悵萬分的世界,至今仍讓人津津樂道。《銀河鐵道之夜》就是其中一部美麗又哀傷的作品... ...

 

 

災害頻傳的岩手縣,孕育宮澤賢治內心的「理想鄉」

宮澤賢治的作品背景,是以自己的故鄉岩手縣為基礎,自創「伊哈托布」(IHATOV)這個詞彙來描繪心中的理想國度。這個詞表現了宮澤賢治心中的烏托邦,即便岩手縣地震和海嘯等自然災害頻發,但仍是他的靈感與力量來源。

 

而在九年前發生的東日本大地震,宮澤賢治撫慰人心的詩歌再度被人們提起,《不畏風雨》在網路上的點閱率突破了四萬。他的詩歌在靈魂深處,鼓勵著罹災民眾勇敢向前邁進,讓他們能振作精神,不被災難所打倒。

 

不懼狂風
不怕驟雨
不畏冬雪和酷暑
我身強健
無欲無惱
始終恬然,笑容常在... ...

 

《不畏風雨》的草稿。圖源:https://www.nippon.com/hk/views/b05802/?pnum=2

 

有人說,在日本,就算無法唱完整首國歌的人,一定也會背誦宮澤賢治的《不畏風雨》。人世的悲歡與慘烈,都被宮澤賢治轉化為洗練的力量,成為許多人心中溫暖的救贖。在1933年因肺病過世的他,另一篇作品《銀河鐵道之夜》(銀河鉄道の夜)也是同樣經典... ...

 

 

《銀河鐵道之夜》的故事概要

主人公喬凡尼是一個貧困家庭的孩子,他要靠努力打工來養活被疾病困擾的媽媽。

 

他的好朋友康帕內拉家境富裕,家中有很多書籍,他常常無私地邀請窮苦的喬凡尼去他家一起閱讀。有一天上自然科學課,老師拿出了銀河的圖片讓同學們回答,當喬凡尼被點到的時候,他明知答案,因為曾經在康帕內拉家一起在書上讀過,但他卻自卑擔心答錯而不敢回答,最終被一些同學恥笑。而為了保全喬凡尼的面子,康帕內拉也故意對老師提出的問題沉默不答,而被老師和同學誤以為連他這樣的好學生也不懂。

 

在銀河節的那天,喬凡尼在路上遭到了同班同學札內利的嘲弄。札內利隨後吆喝同學們前往河邊,參加晚上的銀河節水燈大會,可是喬凡尼卻無法參加,因為他還要回家照顧媽媽。終於,他累倒了。於是他躺在山坡頂上休息。過了不知多久時間,突然他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音,於是睜開眼,意識到自己正在跟康帕內拉乘坐一輛在星際中的銀河軌道上行駛的列車中。路途中,他們看見了許多難以置信美麗而又奇異的景象,在天鵝車站看見了許多人在白色的沙子和水晶中發掘化石,還有人捕捉白鷺,並用它們來製造糖果。一切的種種,都彷彿夢境一般的不可思議... ...

 

他們又遇見了兩個孩子與一位青年教師。從他們的交談中,喬凡尼得知剛才他們搭上了一艘撞上冰山而沉沒的輪船,所以現在他們才進到這列車裡來,隱隱暗示這輛列車的乘客身份其實並不尋常。當列車到達南十字座站的時候,其他乘客都下車了,車廂里只剩下了喬凡尼和康帕內拉。兩位好朋友相約永不分離。但當列車駛到煤袋星雲站的時候,喬凡尼才發覺康帕內拉已經離他而去,消失不見了。

 

這時候,喬凡尼醒過來了。他到城裡頭,發現眾人聚集在橋頭上,才發現原來之前札內利不小心從船上掉到河裡去,而康帕內拉跳進河裡救他。結果札內利被安全地救了上來,而康帕內拉卻不幸再也沒有浮出水面。

 

原來所謂的「銀河鐵道」,是帶領死者靈魂回歸天國的哀傷列車……

日本出版社「くもん出版」版本的封面。圖源:https://books.rakuten.co.jp/rb/600546/

 

 

死亡帶來的銀河之旅,是勇敢前行的力量

《銀河鐵道之夜》,是宮澤賢治其關係最親密的妹妹惠(トシ)於1922年去世後,所創作出來的作品。現今,我們常以「在車站中途下車」、「前往新的旅程」來形容亡者的離開,這部作品也是以「銀河鐵道」作為航行於生死交界的象徵。

宮澤賢治在《銀河鐵道之夜》裡,更是傾其所有注入了他的宇宙觀、人生觀以及豐沛的想像力。圖源:https://medibang.com/picture/oa1411160304302350000002775/?locale=zh_TW

 

康帕內拉表現出無私的奉獻與自我犧牲,更顯得喬凡尼的孤獨。但還活著的喬凡尼,為何會搭上這輛亡者列車?也許這是一種暗喻,經由這個過程讓喬凡尼漸漸懂得死亡這件事,也必須讓年少的他學習如何與亡者告別,繼續前方未知的旅程。

 

在這座列車上,每到一站,都有上下車的人群。他們來自各地,去往不同的地方。似乎,死亡也並不如此可怕,列車上的人開始慢慢變得快樂,一改剛上車時的不安和失落。喬凡尼其實是幸運的。康帕內拉邀請他共享這最後的旅程,實則是給他支持與鼓勵,也是種不可明說的告別。天上那美麗的銀河星座,也是亡者最終安息的歸宿。

 

喬凡尼說著回頭一看,康帕內拉一直坐著的那個位子上,已經不見他的身影,只有黑色的天鵝絨閃閃發光,喬凡尼如同出膛的子彈一樣挺身而起,悄悄地將身子探出窗外,奮力搥打著胸膛大聲疾呼,接著失聲痛哭起來。

 

「康帕內拉——!啊... ...」

 

在那之後,喬凡尼在原來的氣象輪下的山丘上醒了過來。我們走馬觀花地對星空做了一次遊覽,今天的旅程到此結束。

 

「人類不知道還要花多少的時間來看星星,還要花多少的時間來思念一個人。」

 

《銀河鐵道之夜》的改編次數非常多,媲美《小王子》;除了製作成舞台劇與動畫之外,許多電玩遊戲、手機遊戲、漫畫作品也受其影響。

 

漫畫《act-age 新世代演員》(アクタージュ act-age)中,康帕內拉對喬凡尼告別的場景。圖源:《act-age 新世代演員》第51話

 

接納死亡,放眼未來,是人類直到永恆都必須學習的課題。

 

 

塔羅牌中的死神:終結與告別

屬於大秘儀/大阿爾克那的死神(Death),象徵結束、轉變,與新生。

死神的關鍵字是「結束」。圖源:https://tarotluv.com/tarot-card-meanings/major-arcana/death/

 

跟死者道別並不容易。但死亡是人生的一部分,縱然不捨,也必須要面對人生中那必然的一刻。慢慢練習接受身邊的人死亡的事實,這可能是一個充滿情緒與創傷的艱難時期。允許自己悲傷,允許眼淚陪伴,同時你必須認清:自己是被愛著的。

 

生老病死,都是生命的一部份。悲歡離合,都是人生中無可避免的際遇。珍惜他帶給你的記憶,將這份回憶當作今後繼續往前邁進的力量吧。這個世界會祝福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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